——记著名抗日爱国将领白凤翔的传奇一生

白凤翔将军戎装照。

　　白凤翔是著名抗日爱国将领。其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，在西安事变中，他临危受命，以弥天大勇出色完成了临潼捉蒋任务，促成国共合作抗日；他毁家纾难，组建热河抗日先遣军，与日军顽强战斗，击毙日本皇族、日军中将水川伊夫；他忍辱负重，为保存抗日有生力量诈降日军，在密谋起事泄漏后，最终惨遭日本特务毒害。

　　为抗日 愤然奉命扣押蒋介石

　　白凤翔，1897年4月生于热河省围场县半截塔新波村（今属河北省），他自少年时起就练就一身武艺，能骑善射，胆识过人。因家境贫寒，不堪忍受地主恶霸的压榨，白凤翔“拉杆子”打击恶霸，开仓济贫，名震热察。军阀张作霖以其敢打能拼将其收编麾下，委任旅长一职，不久白凤翔被张学良提拔为东北军骑兵六师师长。自此，白凤翔成为东北军中的一员悍将。

　　1931年，日本发动“九·一八”事变，东北全境相继被日寇侵占。蒋介石不但不抗日，反而把东北军主力调到陕西、宁夏、甘肃一带驻防，并把不抗日的罪责推到张学良和东北军身上。这使白凤翔感到莫大的屈辱，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。1934年，白凤翔到庐山第三期军官训练团受训，期间，蒋介石约他谈话并赠予金钱，想挑拨离间他和张学良将军的关系，白凤翔不为所动。这不仅是由于白凤翔的刚直不阿，还因他对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深感不满。

　　1935年9月、10月，白凤翔率骑六师跟随张学良开往西北“剿共”，驻扎在甘肃庆阳地区。东北军进入西北后，广大官兵思乡心切，无心与红军交战，将士多与共产党接触。白凤翔先是与中共地下党员王再天、刘澜波接触，随后与彭德怀、高岗、习仲勋等中共领导人秘密交往。他接受了共产主义思想，明白了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才是真正的抗日军队，要想打回东北去，就必须制止蒋介石的不抵抗主义，停止“剿共”、联合抗日。

　　因此，1936年9月18日，在“九·一八”事变五周年之际，白凤翔委派参谋长汪瑢与红军代表朱瑞，在甘肃固原杨郎镇秘密签订“局部停止内战，抗日救国”的4条协议。这在当时的政治军事环境下殊为难得。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对白凤翔明大义、顾大局的行为十分赞赏，对其所部给予不少秘密支持。

　　1936年12月9日，白凤翔接到张学良“速来西安面授机宜”的密电，遂赴西安金家巷张学良公馆密商扣蒋大计。在多次苦谏蒋介石抗日无效的情况下，张学良毅然做出逼蒋抗日的决定。经过秘密商议，张学良命令时任中将师长的白凤翔到临潼扣押蒋介石。就这样，白凤翔作为一线总指挥，带领刘桂五、孙铭九等心腹军官，经与蒋的卫队激战，成功扣押了蒋介石。蒋介石最终在抗日宣言上签字，在毛泽东、周恩来等中共领导人的支持下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很快结成。

　　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，结束了长达10年的国共内战，实现了全民族一致抗日的主张。白凤翔因其壮举深受中共领导人的敬重。

　　倾家产 率部重创日军震动东洋

　　西安事变后，国民党削去了白凤翔的军职，给其挂了个“参议”的虚职。卢沟桥事变后，他日夜兼程赶往南京，请求蒋介石批准其领兵抗日。蒋介石委任他为热河抗日先遣军（游击军）中将司令，经钱大钧疏通，蒋介石还批了两万大洋的筹建经费，但未拨一枪一炮一人。他一心抗日，变卖了在北平的宅院、商铺、金银细软等大部分家产，以资军用。他又赶回西安，把官邸作为抗日先遣军的处所。

　　数月后，先遣军初具规模，下辖一个步兵旅、四个骑兵旅。1938年初，热河抗日先遣军开赴陕西绥德、米脂一带整装待命。人员以骑六师旧部和东北军故交为主，也有不少社会各阶层人士慕名相投。之后，先遣军沿黄河西岸北上，途经延安、延川、绥德等地时，受到共产党和当地群众的热烈欢迎。当地军民给先遣队安排驻地、补充给养，八路军绥德警备司令陈奇涵将军还亲自设宴款待白凤翔及其所部。临别时，彭德怀、肖劲光、习仲勋等中共领导人欢送先遣军，并转送毛泽东给白凤翔的亲笔信，周恩来还派人送来一步电台。同时选派刚从延安抗大毕业的两名干部到先遣军担任联络工作。

　　1938年底，经傅作义将军检阅，先遣军浩浩荡荡开赴包头以北的大青山里，奔赴固阳、四王子旗前线。热河抗日先遣军英勇善战，深入察哈尔、热河边境多伦附近，先后参加绥西战役、包头战役，给日军以沉重打击，部队很快壮大到两万多人，成为蒙古高原上的一支抗日劲旅。后来，先遣军主力部队集结在河套地区，寻找更大的歼敌战机。

　　1940年2月，在傅作义将军的指挥下，第三十五军、八十一军、热河抗日先遣军、三十一师联手发起绥西战役，歼灭日军3000多人、伪军5000多人，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风。特别是在1940年3月的乌梁素海（红柳湖）一战中，傅作义指挥第一零一师董其武等部反攻五原，白凤翔率部在五原城东的二驴子湾设伏，截击逃跑的日军。3月21日，当日军中将水川伊夫率部逃出五原城时，迎面碰上白凤翔的部队。在乌梁素海，白凤翔利用地形优势，命令部队缩小包围圈，向残敌发起猛烈攻击，一举击毙日酋水川伊夫和联队长大桥大佐、特务机关桑原荒一郎中佐及特务人员、伪蒙军顾问中岛少佐、警务指导官内久保作、特务官员池田滨崎等300余人。日本皇族（日本天皇的外甥）水川伊夫中将被击毙的消息在日本朝野引起很大震动，这是继八路军在河北涞源击毙“名将之花”阿部规秀后，中国军队击毙的第二名日军中将。

　　乌梁素海战斗狠狠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。延安的《新华日报》、上海的《申报》都对此事作了报道。

　　陷重围 暂诈降举义旗为国捐躯

　　白凤翔率领热河抗日先遣军以游击战的方式，活跃在绥西、后套、大青山一带，先后击毙日军一千一百余人，毙伤伪蒙军3000余人。生俘日军指挥官观行宽夫、警务指导官浅沼庆太郎、西田信等50余人，俘虏伪蒙军一千八百余人，缴获各种火炮三十余门、汽车五十余辆、步枪三千余支，击坏、损毁敌之武器不计其数。

　　1940年7月，日军集中几倍的兵力，并动用飞机、坦克将先遣军包围在固阳地区。战斗中，白凤翔腹部受重伤，他强忍剧痛让军医取弹包扎伤口，并命令其不准对外泄露他中弹的消息，以免动摇军心。在部队伤亡惨重、突围失败的情况下，白凤翔为保存抗日有生力量，并接到蒋介石和傅作义“诈降”的秘电，遂以曾在西安事变时反蒋的名义率2000余众向日方诈降，积蓄力量，以图将来。

　　日军并未因白凤翔投降而信任和重用他，直到国民党军统局演“双簧”，将白凤翔的老母亲和妻儿作为汉奸家属逮捕后，日军才略显放心。白凤翔在向日军诈降时，即在部队里秘密掩护了三部电台，一部是在延安时共产党所赠，一部是国民党军统局的，一部是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的。白凤翔很重义气，国民党各方面密派人员打入白凤翔部，他都设法将这些联络人员安排在军部，分别委以参谋、副官、军需等职务，让他们搞日伪的情报工作。白凤翔并不甘于做日寇的走卒，决心将部队拉出去。于是他通过秘密电台与重庆方面和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联络。傅作义派第八战区调查统计室代理主任冯贤年潜入固阳，同白凤翔密商起事事宜。其后不久，曾在白凤翔部任旅长的徐宗尧也自河南前往固阳。白凤翔见徐到来，喜出望外，高兴地说：“你来得正好，请你代表我携带官兵花名册、枪马册和就地抗日作战计划，同冯代表一起去重庆见蒋委员长，表示投诚和等候命令吧。”其时，蒋介石已内定白凤翔为热察绥骑兵总司令一职。可惜在徐宗尧等人尚在前往重庆途中时，白凤翔即惨遭日本特务毒害。

　　原来，白凤翔“投日”后，并不听命于日军。白部的日本顾问来见他时，必须在门外喊报告，方可进入。白凤翔穿衣穿鞋，责令日本顾问在旁给他拿衣服拿鞋，白的性格可见一斑。日本人曾想让白凤翔率部进攻后套，白借口有病，按兵不动。后来，白凤翔密谋起事为包头日本特务机关所侦知。日军驻蒙疆地区高层在张家口秘密开会，决定除掉白凤翔。日本特务机关趁白凤翔到包头治病之机，派特务暗中给他注射慢性毒药，企图以神不知鬼不觉手段将其毒杀。自此，白凤翔的身体每况愈下，他不顾身染疾病，仍密召部下研究起事事宜。他对第六师师长王绳武说：“我若好不了，你可见机行事。”他还告诉副官王捷：“一切按原计划进行，不要管我。”

　　1942年4月22日，白凤翔终因日寇毒害病逝，年仅45岁。其后，白凤翔的部下按照他的密嘱，趁机起事，杀死先遣军日本顾问团的全部顾问，护送白凤翔的遗体，将先遣军主力拉往后套。日军得悉后，派3架飞机和汽车部队、炮兵部队及伪蒙军追击两夜一天，先遣军大部被冲散，死伤600余人。最终，王国才的第四师和王绳武的第六师突破日军的重重阻碍，到达后套地区，受到傅作义将军的热烈欢迎。

　　毛泽东、周恩来、彭德怀、习仲勋等老一辈中共领导人对白家的后代十分关心，指示有关部门寻找白凤翔的后代，并在新中国成立后对白家的后代给予了妥善照顾。

　　（本版内容据白凤翔长女白雅丽口述整理）

　　资料来源：中共党史网、西安张学良公馆纪念馆、华文出版社、张学良旧居陈列馆、东北大帅府、内蒙古日报相关报道